2006年9月23日星期六

Fwd:一個網絡流行的港女小說《第三章》

等爸媽和親戚們都陸續到達會場之後,我的生日party就正式開始了。在大廳的正中央放著一張長長的宴會桌,爺爺坐在主席位置,他右邊的第一個是我,爸爸和媽媽坐在他的左手邊,我的旁邊是寶兒和福兒,再過去是他們的父母親,然後從近到遠以血緣關係的親密程度來排,坐到最後面的我根本就不認識,可能從來就沒見過一面吧! 從里斯本特別請來的大廚為我們準備了正宗的葡國菜,“前菜”“主菜”,美酒佳餚,慢品細嚼,等大家都差不多吃飽後,爺爺示意服務生把主菜端走,再帶領大家拿起酒杯,一臉慈祥的看著我說:「蔚嵐,從今天開始你在法律上就是成年人了。我從前也是這樣子跟你爸爸說,要為自己的生命負起責任,除了道德上還有心靈上。」 話音剛落,媽媽不知道甚麼時候從餐桌溜走,已經把我的生日大蛋糕從黑暗處推出來,最頂層的小天使前面點了一根粉紅色的螺旋通花蠟燭,十字型的燭光顯得特別柔和安靜。 我一步一步走上準備好的小階梯,從我出生,兩歲,六歲,十二歲,到今年十八歲,每次跨往生命的另一階段,生日會就是我成長的見證。站穩後,我雙手合十,緩緩閉上雙眼,就在這一刻空氣凝定,在場的人彷彿都屏住呼吸,想傾聽我在內心許下的願望:「我要談一場無比浪漫、刻骨銘心的戀愛!」然後我輕輕把蠟燭吹滅,掌聲跟燈光同時亮起,我才不慌不忙的走下來向大家探探鞠躬,以表謝意。 「我去為大家分蛋糕!」林寶兒一馬當先邁往廚房,在大家來不及覺得訝異前,爺爺咳了兩聲,接著說:「蔚嵐,妳猜爺爺今年送妳甚麼禮物?」 我笑一笑。爺爺從來就讓人猜不著摸不透,我才不會冒險要猜出個究竟,所以就說:「我知道爺爺要送我最想要的。」話畢,爺爺“呵呵呵呵”的笑起來:「我的小孫女真是夠聰明呀!不過我這次送你的禮物絕對會讓你畢生難忘。」搖著頭的爺爺邊把玩著自己的長鬍子邊說。 「我要送你的是一個旅程。」 「是甚麼旅程呀?」我轉著眼睛天真好奇的問。 「我現在只可以告訴你,從明天開始你要背著爬山包,在一個完全陌生的環境下,跟一班不認識的朋友坐著巴士穿州過省,用一千塊在歐洲過一個月。剩下的,就等你回來再告訴我。呵呵呵呵!」爺爺又笑起來。 我聽完爺爺這樣說,已經對這趟旅程沒有任何期待,但還是笑得很甜美地謝過爺爺。 「請慢用。」林寶兒迅雷不及掩耳從我身後伸出一隻手,把蛋糕“噗噠”放到我面前就轉過去分發給其他的來賓。 我雙眼直直地盯著蛋糕上面的小天使,還有這小天使頭上的光環,感到萬分的無奈。「這個生日派對好像變得越來越無趣了…」我納悶的想。 把蛋糕吃掉一半,我開始用叉子把鑽石戒指埋到粉碎的蛋糕廢墟裡面去,然後站起來離開酒席,跑到半圓形的陽台去吹海風。 不久,背後響起了第一首Beethoven的Rondo協奏曲,由林寶兒負責鋼琴部分,司儀正式宣佈舞會開始了。 他的技術確實進步了很多,三年前考英國皇家音樂學院的演奏級得分還比我低,卻意外收到Julia Music School的提早入學邀請函,那是我唯一一次敗給他。 我讓侍者給我調一杯飲料。 他只有彈鋼琴的時候是迷人的。 就像辛辣的whisky被甜膩的可樂馴服了。 他指尖下的這首急板又野蠻又專橫。 我繼續躲在外面喝我的Long Island。 就在不斷又不斷的奏樂聲中,叔叔跟阿姨們的嬉鬧聲中,我爸媽跟福兒爸媽的寒暄聲中,落地古董大鐘敲響了第十二下。 我十八歲的第一天來臨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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